夹缝中求发展——中国近代女子义务教育的定位.pdf

1999年6月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un.1999
第24卷第2期JournalofHebei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Vol.24No.2

夹缝中求发展X
———中国近代女子义务教育的定位

阎广芬

摘要中国近代女子义务教育因其起点低、进程艰难成为近代义务教育发展的一把刻度分
明的标尺。如何给以较为恰当的定位?文章设计了三大参照系,采用比较的方法,纵向地展示了
女子义务教育的发展轨迹,揭示出女子义务教育与社会变革的互动关系;从与男子义务教育相比
的横向角度考察了女子义务教育的差距,并剖析了造成这一差距的两种阻力;将中国女子义务教
育的发展纳入西方女子义务教育发展的洪流中去洞悉问题,明确出路,可以说,近代女子义务教
育的发展是中国教育近代化乃至整个社会近代化历程的折射。
关键词近代女子义务教育进步差距出路

女子义务教育,从明清之际朦胧的女子教育意417,820人,女生百分比突增为8.37,比民国初年
识的产生到“五四”时期男女平等教育思想的发展增长了2倍多,但同期学生总数仅增长1倍多。①
与成熟;从1897年第一所国人自办女学的创办到这两个时期正是中国教育改革如火如荼的年份。
1922年男女平等教育体制的形成,女子义务教育前者是南京临时政府的教育改革,颁布了初等教育
实现了思想、制度层面的从传统到近代的转型。然可以男女同学的《壬子·癸丑学制》;后者是“五四”
而,如何给之以恰当的定位则众说纷纭。为较全面运动后所进行的教育改革,颁布了性别单轨制的
客观地总结、评析近代女子义务教育的成败得失,《壬戌学制》。可见,在中国,社会改革为女子教育
本文选取、设计了三大参照系,即自身的历史发展、所带来的重要影响。
男子义务教育、西方女子义务教育,分别加以论述。其二,在教育目标上,初步完成了女性从女人
到人的转变。中国第一所自办女学的办学宗旨是:
一、纵向考察,显见女子义务教育的进步性
“以彝伦为本,所以启其智慧,养其德性,健其身体,
如果我们对女子义务教育的发展进行纵向的以造就其将来为贤母为贤妇之始基。”②这种蕴涵
历史考察,就可看出其进步是十分显著的。首先从着浓厚封建思想的教育宗旨,虽然在中国女子学校
狭义的教育内部诸因素来讲,表现在以下几个方破土萌芽之际,相对窒息女子灵魂的封建的女子教
面:育,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归根到底它是对女性作
其一,在数量上,取近代教育发展中具有代表为女人的自然性的强化。到辛亥革命时期,资产阶
意义的年份作一纵向的比较。1907年是女学章程级革命派鞭挞了这种贤妻良母教育思想,指出,女
颁布的一年,全国有学生总数468,220人,其中女子教育的宗旨,不在于养成贤妻良母,而在于养成
学生数306人,女生百分比为0.07。到1912～比贤妻良母更广大、更重要的“社会的人”。苏英在
1913年,全国学生总数为2,933,387人,其中女学《苏苏女校开学演说》中号召广大女性“要撇脱贤母
生数141,130人,女生百分比为4.81。比1910～良妻的依赖性,靠自己一个人去做那惊天动地的事
1911年增长了11.6倍,而同期学生总数只增长了业,把身儿跳入政治世界中,轰轰烈烈,光复旧主
1.9倍,可见女子教育发展之迅猛。民国以来女生权,建设新政府。”③经过新文化运动“民主与科学”
百分比一直保持在4%以上,而到了1921～1922的洗礼,人们深刻地认识到:女子教育的目的首先
年,全国有学生总数4,987,647人,其中女生数在于使女性认识到自己作为人的存在,即恢复独立

X本文为全国教育科学“九五”规划重点课题《世纪之理想———中国近代义务教育的历史轨迹》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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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广芬夹缝中求发展39

自主之人格。叶绍钧说“人格是个人在大群里头:同时,也初步认识到:女子不学无业,仰食于男人,
应具的一种精神。”“为要独立,所以要使本能充分“几使通国男子皆受妻孥耗食之累”“国安得而不,
④
发展;为要健全,所以不肯盲从,爱好真理”。人的贫!”因此“使妇女人人有学有业,,非特通国之学艺
存在是其自然性、社会性与精神性的统一。一个人兴作,倍增其盛,而男子亦无家累失学之苦。”⑤这
的人格是否完善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精神素质。就赋予了女学一定的经济功能。在这里,从兴女学
女子教育目标在近代中国文明演进过程中所呈现的初衷分析,人们宣传女子求学谋业的直接目的是
的变化趋向折射出近代中国社会变迁的轨迹。女不要成为男子的拖累,可见,夫权思想还在某种程
学生的概念涵盖了近代历史的进步,它代表了一个度上延续着。伴随着西方女权思想的传入与中国
在某种程度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