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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卷第4期南昌大学学报(人社版)Vol.32No.4
2001年10月JOURNALOFNANCHANGUNIVERSITYOct.2001

亚里士多德的德性论

王能昌1,海默2

(南昌大学11学报编辑部;21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西南昌330047)

摘要:亚里士多德的德性论是西方德性伦理的源头,它对伦理学的重大贡献就在于:一方面
他坚持了道德的理性本质,反对道德学说中的反理性倾向,另一方面,在道德问题上他却不是诉诸
“建构理性”,而是主张一种“教化理性”,即与情感感受、行为相交融的理性,认为在道德上,理智德
性表现在它能为行为提供正确的原理,能进行实践的思考、推理、谋划;伦理德性则表现为由风俗
熏陶而成的情感的中和和行为的合宜。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目的论;建构理性;教化理性;伦理德性;理智德性
中图分类号:B50212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448(2001)04-0041-07

自从麦金太尔出版了一部名为《追寻德性》(Af2
terVirtue)的著作以后,西方伦理学界似乎有了一种一什么是德性
较为有代表性的思潮,那就是认为:西方进入现代社
会以来,道德学派众多,各领风骚,从元伦理学、描述亚里士多德在伦理学上持一种目的论的观点。
目的论可以导致一种德性论,因为目的是将然,而不
伦理学到新功利主义伦理学、社会伦理学等,注意了
是已然,所以实现它需要人发挥自己的功能,当然是
分析道德语词,描述道德现象,提出新的道德计算方
要追求发挥得优秀、杰出———这正是“德性”的本义。
式,并着力思考社会正义问题,但是,个人的修身成
但是,各种德性都要受到整体理性的规导,因为一般
德、人格的塑造成型等重要的伦理学问题却被淡忘
功能的发挥既可以有益于生活,也可以有害于生活。
了。我们注目于社会管理的效率和正义秩序,却把
比如,一个人有计算精确、意志坚定、孔武有力这样
如何培养善良而公正的人看作一个过时的古典心性
一些优秀的生命素质,就既可以很好地实现善的目
论的形上话题搁置起来。基于这种认识德性伦理
,的;但是,如果这个人要做坏事,那么他就比一般的
学在西方大有勃兴之势。他们都回到亚里士多德的坏人更加可怕。所以,优秀的生命素质需要由整体
德性论那里去吸取营养。实际上,亚里士多德的德理性来规导之,使之不会危害生活,包括个人生活和
性论确实有着巨大的原创性和罕见的理论力度,对社会生活秩序,而让它们来促进生活目的的实现。
现代人的德性理论的建构有着很大的指导意义。而且,各种德性(morality)要成为真正的德性即美德

收稿日期:2001-08-02
作者简介:王能昌(1959—),男,江西瑞昌人,副编审,从事哲学和编辑学研究;海默(1964—),男,江西余干人,哲学
博士,副教授,从事伦理学研究。
·42·南昌大学学报(人社版)2001年

(virtue),都必须禀有人的灵魂中的最优秀和最高级一种苦行主义。所以,亚里士多德响亮地提出,所谓
的部分———理性,否则就谈不上是真正的优秀,也谈道德就是要实现整体生活之“好”、自足,即幸福。这
不上美德。对德性加以这个规定,能避免《荷马史就要求情感、欲望能够获得一种普遍的理智形式,即
诗》中所描述的阿伽门农“虽然很杰出,却也很无耻”具备美好的情怀。也就是说,所谓德性,就是情感、
这样一种道德二歧化。道德上的目的论追求的是道欲望由理性来指导,或者有着理性的成分,否则,一
德的统一。个人的生命能力即使再强,也谈不上“优秀、杰出”,
在亚里士多德看来,德性是指灵魂方面的优秀,即不能说有道德德性。当然,纯粹理性灵魂的优秀
而不是指肉体方面的优秀。他说“:我们的生活不是也是德性,而且是最高的德性。
依靠任何其他东西,而是靠灵魂”,所以“,德性就在所以,在亚里士多德那里,出现了两种德性:一
灵魂中”。[1](24页)种是人的非理性灵魂接受理性的指导、约束,与理性
灵魂有两个部分,即理性部分和非理性部分。相融合而成的心灵状态,如温良、谦恭、慷慨等,这叫
非理性灵魂中有一部分为一切生物所共有———营养做“伦理德性”;一类是纯粹理性灵魂自身功能的优
和生长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为动物和人所共有的秀,如明智、智慧、谅解等,这叫做“理智德性”。这些
———欲望。人与动物的不同在于人有理性灵魂,可都是可贵的品质。
以对自己的非理性部分产生作用,即是说,我们的非
理性灵魂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分有理性。比如,在欲二伦理德性
望方面,一些人不自制,而另一些人却有较强的自制
力。自制是人的非理性灵魂分有了理性成分的表德性不是天生的,而是人的一项成就,或是通过
现。当然,反过来,这也表明人的灵魂中有一种反理教导、培养起来,或是由风俗习惯沿袭而来,即在风
性的东西,因为有些人会不听从理性的指挥。所谓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