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汉书_五行志_的礼学实质.pdf

2010年3月宁夏社会科学No.2.Mar.2010
第2期(总第159期)SocialSciencesinNingxiaGen.No.159

汉书五行志的礼学实质

吴祖春
(中山大学哲学系,广东广州!510275)

摘要:汉书五行志阐发阴阳五行思想的社会价值,对灾异现象格外关注,使其学术地位历来颇受争
议。其实,灾异现象的记述只是手段,关键在于汉儒对此如何解读。∀五行传#、∀五事传#、∀皇极传#和分列
其下的大量灾异事件及其相关解读,昭示出汉书五行志的礼学实质。
关键词:汉书五行志;阴阳五行;礼学
中图分类号:I20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0292(2010)02-0144-05

汉书五行志(以下简称五行志,以中华书局1962年版为据)是旨在阐发阴阳五行思想社会
价值的作品[1]27,对灾异现象的格外关注使其学术地位历来颇受争议。虽然学者们不介意把阐发阴阳
、
五行思想的白虎通义看作∀礼典#[2]17[3],然而对于同样阐述阴阳五行思想而且实践意义远大于理论
意义的五行志,或者认为是毫无价值之作[4]19,或者认为至多起到了对历史上有关自然灾害、地震和
、
日月食史料的保存作用[5][6]97;即便肯定它对统治者的规劝之功,也难忘它对人民的欺骗实质[7],总之
并未意识到五行志对于汉代礼制形成和推广的重要性。事实上,五行志对灾异现象的记述只是手
段,关键在于汉儒对此如何解读。本文拟通过分析∀五行传#、∀五事传#、∀皇极传#和分列其下的灾异
事件及汉儒对之所作的解释,揭示五行志的礼学实质。
一、依礼划分的人事五行
∀五行#是一个内涵极为丰富的概念[8]39-44。五行志中的水、火、木、金、土五行与古希腊的水、
火、空气、原子、数等,以及古印度的水、火、地、风有所同,亦有所不同。它们同在都是对世界本源的总
结,但在具体阐发的过程中,∀五行#则顺着∀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的本
性,将话题转移到了世界构成的问题上。这样,世界的本源为水、火、木、金、土五种元素,世界的构成则
是依着五行本性划分的五类事物。人事行为(主要是政治行为),虽在表面上也依据是否遵从五行本性
分为五大类,但就归纳分类的现实依据以及∀五行传#下所列的例子看,更重要的是对礼的遵从。
依照是否遵从五行本性,五行志将人事行为划分为五个大类。依照五行的∀传#和∀说#,∀田猎
不宿,饮食不享,出入不节,夺民农时,及有奸谋#和∀行步有佩玉之度,登车有和鸾之节,田狩有三驱之
制,饮食有享献之礼,出入有名,使民以时,务在劝农桑,谋在安百姓#,分别为违背和因顺木之曲直本性
的行为;∀弃法律,逐功臣,杀太子,以妾以妻#和∀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帅由旧章,敬重功勋,殊别適庶#,
分别属于违背和因顺火之炎上本性的行为;∀治宫室,饰台榭,内淫乱,犯亲戚,侮父兄#和∀宫庙大小高
卑有制,后夫人媵妾多少进退有度,九族亲疏长幼有序#,分别属于违背和因顺土之稼穑本性的行为;
∀好战攻,轻百姓,饰城郭,侵边境#和∀出军行师,把旄杖钺,誓士众,抗威武#,分别属于违背和因顺金之
从革本性的行为;∀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逆天时#和∀郊祀天地,祷祈神祇,望秩山川,怀柔百神,亡不
宗事。慎其斋戒,致其严敬,鬼神歆飨,多获福助。∃∃至发号施令,亦奉天时#,分别属于违背和因顺

收稿日期:2009-11-27
作者简介:吴祖春(1980-),女,河南南阳人,中山大学哲学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文化与现代化。
%144%
水之润下本性的行为。
对于为何如此归纳和分类,五行∀说#强调是根据木、火、土、金、水的本性,并进而引申至∀王者之
事#的结果。具体而言,五行∀说#以为∀木,东方也。于易,地上之木为观。其于王事,威仪容貌亦
可观者也#,∀火,南方,扬光辉为明者也。其于王者,南面乡明而治#,∀土,中央,生万物者也。其于王
者,为内事。宫室、夫妇、亲属,亦相生者也#,∀金,西方,万物既成,杀气之始也。故立秋而鹰隼击,秋分
而微霜降。其于王事,出军行师,把旄杖钺,誓士众,抗威武,所以征畔逆止暴乱也#,∀水,北方,终臧万
物者也。其于人道,命终而形臧,精神放越,圣人为之宗庙以收魂气,春秋祭祀,以终孝道#。虽然分类
的根本依据是五行的自然本性,但落实于∀王者之事#毕竟属于类比的结果。因此,以五行的自然属性
来划分人事行为,其依据显然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梳理出将五行本性同∀王者之事#进行比附
的依据究竟是什么。
五行志推崇董仲舒为阴阳五行学说的宗师:∀汉兴,承秦灭学之后,景、武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
秋,始推阴阳,为儒者宗。#我们不妨以此为线索,看看董仲舒对人事行为的归纳和分类是如何解释的。
春秋繁露五行顺逆在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