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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4月河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学报Apr．2009
第2期(总第105期)JournalofHenanPublicSecurityAcademyNo．2

刑事法视野中的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

闵春雷，李贵扬

(吉林大学法学院，吉林长春130012)

摘要：学界关于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关系问题的争论历久不衰。在刑事法领域，实体正义乃是刑罚的理想实
现，程序正义则是使被追诉者的基本权利获得保障。实体正义的实质是一种分配的正义，因而需要对分配者进行制
约。程序正义的第一法则是其可参与性，亦即实体正义的实现应当是个人意志参与诉讼的结果。实体正义与程序正
义既对立又统一，两者实现的最高状态是“和谐正义”。
关键词：实体正义；程序正义；可参与性
中图分类号：D90文献标示码：A文章编号：1008—2433(2009)02-0005-03

正义作为一个价值概念，由于本身“有着一张牙、以命还命”或许是人们对实体正义最为广知的
普洛透斯似的脸，变幻无常，随时可呈不同形状并诠释。陈瑞华教授认为：“实体正义是指人们在对实
具有极不相同的面貌”【l1，因而对其的界定也有着各体上的权利、义务和责任进行确定时所要遵循的价
种不同的表现：在荷马时代，希腊人相信宇宙有一值标准。”[31作为刑事法领域的实体法，刑法在性质
个单一的结构，要成为正义的(dikaios)就必须按照上是“规定犯罪及其刑事责任的法律规范”，其规
这一结构去行为，因此正义指公平地分配财富，公范具有“强制性、必要性、不利性”的特征，属于义务
平地给予处罚。柏拉图的“各尽其职就是正义”正源性规范l5l。作为义务性规范，刑法符合正义的价值标
于此。古罗马法学家乌尔比安认为：“正义就是给每准(亦即刑法价值)有如下三条：公正性、谦抑性、人
个人以应有权利的稳定而永恒的意志。”[21概言之，道性阎。换言之，刑法一旦符合了刑法价值，那么就
正义即公平、公正与道义，被广泛应用于包括自由、获得了“正义”的标签，其关于责任的规定也就是正
权利、权力、财富、休闲等价值在内的所有社会利益义的。在此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只要实现了实体法，
的分配之中，是用来评价社会制度的道德标准。就实现了实体正义。
对与正义有关的问题的探讨，在刑事法领域就既然实体正义是一种分配正义，因而其也就属
主要集中在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的关系方面。笔者于公法正义。实现实体正义至少需要三个人，其中

认为，要正确理解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之间的相互一人高于其他二人之上，向他们授予利益和设定负
关系，就应当从实体正义的内涵、程序正义的构成担／71。其中，该第三人“只限定是社会或国家：社会或
要素等方面人手。国家应将支配范围内所有事物做公平的分配”181。既
然分配正义需要一个凌驾于个体之上且对之具有
一
、实体正义的内涵
管制力的独立的主体，那么其本身就蕴含着极权国
所谓实体正义，从罗马法角度讲就是一个人得家的危险[91。既然刑事法领域内实体正义的实现不
到了他应该得到的东西，亦即罗尔斯所言之分配正得不由国家来主持分配，同时由于凌驾地位的存在
义。实体正义还可以进一步扩展为一种平等的对使得这种分配存在权力滥用之虞，那么对权力进行
待。在此意义上，刑事法领域的“以眼还眼、以牙还制约便是实现实体正义的不二法门。

收稿日期：2008—12—19
作者简介：闵春雷(1965一)，女，吉林长春人，吉林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李贵扬(198(卜)，男，山东青岛人，吉林大
学法学院2008级刑法学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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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程序正义的构成要素三、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的关系

(一)程序正义(一)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的对立性
美国联邦大法官威廉·道格拉斯指出：“正是程首先，这种矛盾性表现在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
序决定了法治与恣意的人治之间的基本区别。”[1Ol由价值指向的反向性上。毋庸置疑，刑罚是对犯罪嫌
此可见，要防止权力滥用、防止恣意而治的法宝便疑人某种权利的严厉剥夺，而通观学者们关于程序
是程序。也就是说，要实现实体正义，就必须有程序正义的论著，不难看出程序正义正是在对被剥夺者
正义的存在。而“程序正义是指⋯⋯全社会人人都进行保护。一个是对权利的剥夺，一个是对权利的
普遍地遵守某些程序，不必过多地考虑人们行为的保护，而被剥夺与被保护的又是同一对象，可见，尽
结果”l1】】，亦即程序正义是一种注重活动过程的正义管都是“正义”，但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的价值指向
性而非活动结果的正义性的正义类型。“正义的真却截然相反。其次，这种矛盾性表现在实体正义的
正作用⋯⋯不是表现在决定人们各自的活动结果先在性与程序正义的后发性上。如果从历史的角度
上面。”021因此，程序正义也被称为过程正义。考察实体与程序谁先谁后，那么势必陷入“鸡生蛋、
(--)程序正义的构成要素蛋生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