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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月刊2004．10

进化博弈论视角下的制度分析理论

黄玉捷

内容提要进化博弈论在制度分析中有几个突出的成果：其一，萨格
登、扬、青木昌彦等人运用进化博弈论的演进稳定策略概念及内生博弈规则
论证了制度的内生性，较好地避开了新制度经济学曾经遇到的制度循环论
证问题；其二，青木昌彦通过对不同的域之间的嵌入与捆绑的讨论探讨了制
度具有耐久性的原因，论证了制度的关联与互补特性；其三，扬和青木昌彦从
博弈均衡的概念出发提出了制度演进过程的“断续均衡效应”和“刻点均衡”特
性；其四，青木昌彦和扬提出了制度的多种均衡问题，并通过主观博弈模型和
随机稳定策略分别论证了不同文化背景下制度出现多样性的可能性。
关键词进化博弈论制度性质制度变迁

作者黄玉捷，上海市人口-9发展研究中心副研究员、经济学博士。

自科斯定理问世以来，新制度经济学获得的缺陷，仍然给制度分析留下了一些缺憾：其

一
了长足的发展，出现了三大类研究：一是契约经，新制度经济学对经济人完全理性假定的运
济学和公共选择理论；二是交易成本经济学；三用使得其理论模型与现实生活保持着一定程度
是制度变迁理论。科斯、阿尔钦、德姆塞茨等人的背离。比如，按照理论模型制度总是有效的，
的契约经济学及布坎南的公共选择理论从交易而实际上诺斯等人在1990年认识到制度并非
成本概念人手探讨了制度的起源，威廉姆森的总是有效的。威廉姆森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
交易成本经济学从组织实体人手探讨了制度环试图将西蒙的有限理性假定运用到其交易成本
境的激励或约束作用。同时，诺斯的制度变迁经济学当中，但是约束条件的放宽又增大了模
理论从经济史人手探讨了制度对经济增长的作型建构的难度。由于缺乏类似于新古典精致的
用以及制度变迁的路径依赖作用。模型，一些经济学权威人士认为威廉姆森的理
尽管如此，建立在新古典经济学理性选择论偏向了社会学和管理学的范畴。诺斯自2O
模型基础上的新制度经济学由于其自身本质性世纪9O年代以来也一直致力于有限理性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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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分析中的运用，他在著作《制度、制度变迁与弈论比持完全理性的博弈论在制度分析方面具
经济绩效》一书及后续的政治市场研究中有限有更强的工具性。
理性假定的运用仍然不能使之满意，研究的缺综观进化博弈论的研究成果，它在制度分
憾引导着他对人的认知领域倾注了大量的精析方面有几个突出的特点：其一，萨格登、扬、青
力，至今仍然深陷其中。其二，科斯定理认为，木昌彦等人运用进化博弈论的演进稳定策略概
当交易成本为零的情况下，市场机制会自动作念及内生博弈规则论证了制度的内生性，较好
出制度安排。事实上，人们常常从另一角度来地避开了新制度经济学曾经遇到的制度循环论
理解科斯定理：在交易成本为零的情况下，制度证问题；其二，青木昌彦通过对不同的域之间的
是可以被设计的。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交易成嵌入与捆绑的讨论探讨了制度具有耐久性的原
本常常是不为零的，那么，夹杂着交易成本的制因，论证了制度的关联与互补特性，从博弈论的
度又是如何起源的呢?老制度经济学派凡勃角度重新演绎了诺斯的路径依赖理论；其三，扬
伦、米塞斯等人认为制度是内生的，而同样是老和青木昌彦从博弈均衡的概念出发提出了制度
制度经济学派的康芒斯在承认可以由惯例演变演进过程的“断续均衡效应”和“刻点均衡”特
为成文法的同时，又认为制度是可以人为设计性，从而进一步丰富了诺斯的制度变迁理论；其
的。诺斯对制度的正式规则和非正式规则的划四，青木昌彦和扬提出了制度的多种均衡问题，
分，似乎区分了人为设计的制度与文化遗产的并通过主观博弈模型和随机稳定策略分别论证
关系。然而，哈耶克及奥地利学派对制度内生了不同文化背景下制度出现多样性的可能性。
性的强调，使得人们免不了要对诺斯提出“元制

一
度是从何而来”的发问，并认定诺斯落人了循环、进化博弈论关于制度内生性的理论
论证陷阱。其三，现实生活提出了一些新制度
经济学无法解释的问题。诸如，为什么在西方肖特是最早论证制度内生性的博弈论学
成功的市场机制在俄罗斯却不是很成功?哈耶者，他利用囚徒困境模型模拟了制度出现的博
克的自发社会秩序理论认为制度是内生和演进弈场景，以此说明了制度的内生性及起源。但
的，但是，同样具有的疑问是：为什么韩国和日是，由于博弈论对完全理性的假定以及对博弈
本有着相似的生态、技术条件(技术是新制度经参与者人数的限定，人们对其模拟的真实性提
济学中重要的制度变量)，但却没有演化出相同出了一些疑问。
的乡村社会结构和社区习俗规范?同时，按照博弈论的缺陷催生了进化博弈论。进化博
诺斯的路径依赖理论，路径依赖是中国社会保弈论放松了博弈论的约束条件，并认定人是有
持数千年的超稳态结构重要原因，然而，为什么限理性的。为此，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