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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卷十六列传第六 王镇恶朱龄石毛修之傅弘之朱修之王玄谟 后随叔父曜归晋,客荆州,颇读诸子兵书,喜论军国大事,骑射非长,而从横善果断。宋武帝伐广固,镇恶时爲天门郡临澧令。人或荐之武帝,召与语,异焉,因留宿。旦谓诸佐曰:「镇恶王猛孙,所谓将门有将。」即以署前部贼曹。拒卢循有功,封博陆县五等子。 武帝谋讨刘毅,镇恶曰:「公若有事西楚,请给百舸爲前驱。」及西讨,转镇恶参军事,使率龙骧将军蒯恩百舸前发。镇恶受命,便昼夜兼行,扬声刘兖州上。毅谓爲信,不知见袭。 镇恶去江陵城二十里,舍船步上,蒯恩军在前,镇恶次之,舸留一二人,对舸岸上竖旗安鼓。语所留人曰:「计我将至城,便长严,令如后有大军状。又分队在后,令烧江津船。镇恶径前袭城,津戍及百姓皆言刘藩实上,晏然不疑。将至城,逢毅要将朱显之驰前问藩所在,军人答云「在后」。及至军后不见藩,又望见江津船舰被烧而鼓声甚盛,知非藩上,便跃马告毅,令闭城门。镇恶亦驰进得入城,便因风放火,烧大城南门及东门。又遣人以诏及赦文并武帝手书凡三函示毅,毅皆烧不视。金城内亦未信帝自来。及短兵接战,镇恶军人与毅下将或是父兄子弟中表亲亲,且斗且语,知武帝在后,人情离懈。 初,毅常所乘马在城外不得入,仓卒无马,使就子肃取马,肃不与。朱显之谓曰:「人取汝父而惜马,汝走欲何之?」夺马以授毅,从大城东门出奔牛牧佛寺自缢。镇恶身被五箭,手所执矟于手中破折。江陵平后二十日,大军方至,以功封汉寿县子。及武帝北伐,爲镇西谘议,行龙骧将军,领前锋。将发,前将军刘穆之谓曰:「昔晋文王委蜀于邓艾,今亦委卿以关中,卿其勉之。」镇恶曰:「吾等因托风云,并蒙抽擢,今咸阳不克,誓不济江。三秦若定,而公九锡不至,亦卿之责矣。」 镇恶入贼境,战无不捷,破虎牢及柏谷坞。进次渑池,造故人李方家,升堂见母,厚加酬赉,即授方渑池令。方轨径据潼关,将士乏食,乃亲到弘农督人租。百姓竞送义粟,军食复振。 初,武帝与镇恶等期,若克洛阳,须待大军,未可轻前。既而镇恶等至潼关,爲僞大将军姚绍所拒不得进,驰告武帝求粮援。时帝军入河,魏军屯河岸,军不得进。帝呼所遣人开舫北户指河上军示之曰:「我语令勿进而深入,岸上如此,何由得遣军。」镇恶既得义租,绍又病死,僞抚军将军姚赞代绍守嶮,衆力犹盛。武帝至湖城,赞引退。 大军次潼关,谋进取计,镇恶请率水军自河入渭,直至渭桥。镇恶所乘皆蒙冲小舰,行船者悉在舰内,泝渭而进,舰外不见有行船人。北土素无舟烜,莫不惊以爲神。镇恶既至,令将士食毕,便弃船登岸。渭水流急,诸舰悉逐流去,镇恶抚慰士卒曰:「此是长安城北门外,去家万里,而舫乘衣粮并已逐流,唯宜死战,可立大功。」乃身先士卒,即陷长安城。城内六万馀户,镇恶抚慰初附,号令严肃。于灞上奉迎,武帝劳之曰:「成吾霸业者真卿也。」谢曰:「此明公之威,诸将之力。」帝笑曰:「卿欲学冯异邪。」 时关中丰全,镇恶性贪,收敛子女玉帛不可胜计,帝以其功大不问。时有白帝言镇恶藏姚泓僞辇,有异志,帝使觇之,知镇恶剔取饰辇金银,弃辇于垣侧,帝乃安。 帝留第二子桂阳公义真爲安西将军、雍秦二州刺史,镇长安。镇恶以征虏将军领安西司马、冯翊太守,委以扞御之任。 及大军东还,赫连勃勃逼北地,义真遣中兵参军沈田子拒之。虏甚盛,田子退屯刘因堡,遣使还报镇恶。镇恶对田子使谓安西长史王修曰:「公以十岁儿付吾等,当共思竭力,今拥兵不进,贼何由得平?」使反言之,田子甚惧。 王猛之相苻坚也,北人以方诸葛亮。入关之功,又镇恶爲首,时论者深惮之。田子嶢柳之捷,威震三辅,而与镇恶争功。武帝将归,留田子与镇恶,私谓田子曰:「锺会不得遂其乱者,爲有卫瓘等也。语曰:'猛兽不如群狐。'卿等十余人何惧王镇恶。」故二人常有猜心。时镇恶师于泾上,与田子俱会傅弘之垒,田子求屏人,因斩之幕下,并兄基弟鸿、遵、深从弟昭、朗、弘,凡七人。弘之奔告义真,义真率王智、王修被甲登横门以察其变。俄而田子至,言镇恶反。修执田子,以专戮斩焉。是岁,义熙十四年正月十五日也。追赠左将军、青州刺史。及帝受命,追封龙阳县侯,諡曰壮。传国至曾孙叡,齐受禅,国除。 朱龄石字伯儿,沛郡沛人也。世爲将,伯父宪及斌并爲西中郎袁真将佐。桓温伐真于寿阳,真以宪兄弟潜通温,并杀之,龄石父绰逃归温。寿阳平,真已死,绰辄发棺戮尸。温怒将斩之,温弟冲请得免。绰受冲更生之恩,事冲如父。位西阳、广平太守。及冲薨,绰欧血而死。 龄石少好武,不事崖检。舅淮南蒋氏才劣,龄石使舅卧听事,翦纸方寸帖着舅枕,以刀子县掷之,相去八九尺,百掷百中。舅畏龄石,终不敢动。舅头有大瘤,龄石伺眠密割之即死。武帝克京城,以爲建武参军。从至江乘将战,龄石言世受桓氏恩,不容以兵刃相向,乞在军后。帝义而许之。以爲镇军参军,迁武康令。县人姚系祖专爲劫,郡县畏不能讨,龄石至县,僞与厚,召爲参军。系祖恃强,乃出应召。龄石斩之,掩其家,悉杀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