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杨联芬《晚清至五四：中国文学现代性的发生》.pdf

书评从晚清到五四中国文学演绎了一个从古典形态向现代形态飞跃的过程如何描述这一过程的走向阐释它的变迁规律反思它的历史局限性不仅直接决定着现代文学史的时间起点与逻辑起点问题更关乎现代文学史整体叙述的思想审美基调乃至现代文学史观的确立问题。因此无论在“重写文学史”口号提出之前还是其后这一研究领域始终是一个无比活跃和富有挑战性的话题。近年来颇有影响的王德威名著《被压抑的现代性》及刘纳的力作《嬗变》等既将该领域的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台阶也深刻地带动了对整个中国新文学叙述方法、结构范式与研究视野的调整和更新。在此前提下杨联芬的新著《晚清至五四：中国文学现代性的发生》因涉足热门题域并取热门视角几乎命定地要遭遇读者接受不无挑剔的考验。当几年前确立自己这一主攻方向时杨联芬对前人的研究成果及其所积累的学术高度显然是充满敬畏的她只是仍然感到不满足尤其是理论的某些偏狭或者价值判断的简单化及由此带来的对于这段文学史叙述的“空白”或“盲区”。因之著者既不愿重复前人的路数也无意于做“翻案文章”之所以将“现代性”作为考察世纪中国文学的一个有效视点完全是因为她自身强烈的历史感受正与“现代评杨联芬‘晚清至五四：中国文学现代性的发生性”这个概念及其所蕴含的意义相通“现代性”其实是她为重写文学史终于找到的一种可以将其历史感受的全部复杂性“诉诸形式的话语方式”。既然这是一个藉以通过自己的体验、知识、感情来“触摸历史”、“进而理解历史的入口”页那么著者的研究重心就不在于现代性理论本身的论证也不在于单纯地对文学转型进程加以客观描述而是如何将重写现代性与重写文学史相结合的问题是视角的调整与对象的重构如何才能融合的问题。于是我们看到该书追踪的现代性在本质上是中国的同时也是文学的现代性而它所叙述的晚清至五四文学史的核心脉络则是现代性的发生史。著者几乎全部的学识与智慧、激情与创造力也都集中渗透在文学与现代性这样一种不隔不离的叙述之中。该书最为引人注目之处在于打破了文学史叙述的“元叙事”倾向和整体论冲动对常见的不无进化论色彩的“现代化”研究模式或者在现代性／后现代性框架之中展开的“现代性一理性主义”研究范式保持了充分的警惕。正如齐格蒙特·鲍曼所揭示的现代性首先是一个时间的概念是时间开始具有历史的时间在著者的笔下晚清至五四其实首先是一个关于文学和审美的时间概念她强调“无论晚清还是五四都是中国文学发展里程中的一个‘时刻”’“中国现代文学的最高成就并不在这个变动的瞬间产生”页。言下之意对这段文学史的现代性重估是不能“以成败论英雄”的因为每一个“时刻”都有其存在的价值与局限无数个比此更小的“时刻”构成更丰富同时也会是多向的现代性潮流。这令人想起波德莱尔关于现代性就是“短暂、易逝和偶然”的说法也正暗合了鲍曼关于“流动的现代性”的精辟之论。在鲍曼那里现代性是一个由差异性诞生新的差异性的过程从一开始就已经开始“液化”我们只能历史地理解现代性。中重现代文学研究丛刊·加晒·第四期因此当著者宣称自己将晚清文学与五四文学看作中国现代性历史的同一过程并非“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