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马原小说的叙事艺术.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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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马原小说的叙事艺术

何仁军

摘要：马原的小说以其独特的新质掀起了当代文学的叙事革命。它放弃对历史本质的追寻和社会真实的反映，颠
覆传统小说叙述与确定性的联系，注重非理性、偶然性的经验碎片，以其非线性的共时态小说叙述显示世界非序性的
混沌本身。叙事模式的创新与马原对世界存在方式的理解互为表里。其形式上的先锋，更体现为深刻的内容。
关键词：马原；叙事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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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作家中，马原无疑是掀起小说叙事革命的第一视性的自我意识话语以保持精神上的优势。马原的这种元小
人。("!&年发表的《拉萨河女神》以其独特的形式主义实验，说技巧运用，使作者、叙述人和人物在文本与外界之间相互
第一次把叙述置于故事之上。他的小说大胆突破原有的小说“客串”，来回穿梭，产生一种破框的效果。这里真实与虚构的
观念和叙事成规，放弃对历史本质的追寻和对社会真实的反差异消弥，无所谓真实可言，唯一的真实就是叙述的真实。
映，将传统的注意力从故事情节与意义本质挪移到小说叙事在马原看来，任何真实无非是虚构造成的效果。世界的
层面本身，斩断文本与现实世界的外部联系，开掘语言内部存在方式是在人们的想象中被建构出来的。因此，人们不同
的指涉功能，以其新锐的叙事艺术标帜着小说写作的先锋特的建构（或虚构）就会有不同的存在方式（或真实）。“创世传
征，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说，它们各自的方法论如出一辙，这个方法就是重复、虚构。”
一（马原《虚构》），所谓的“真实”，不过是“真实性”，即叙述的效
马原的小说内容大都发生在西藏，如《拉萨河女神》、《冈果真实而已。在这里，故事本身的“真”与“不真”已变得并不
底斯的诱惑》、《虚构》等。地理上的疏远隔离与文化上的奇特重要。正如马原所说：“信不信都由你们”.《冈底斯的诱
差异使小说充溢着一种神秘与传奇的氛围。作为先锋小说的惑》0。这样，传统小说追求故事确定性和结果意义的情节规
革命性试验，马原在小说中引进了“元小说”的叙事技巧。那范被打破，小说的关注点由故事的叙述转向了叙述故事过程
就是作者经常在作品中露面，小说中的人物也时常突破小说本身。不同的叙述方式，必然会产生不同的故事结果，也会产
的边框把作者、叙述人当成言说的对象。拆解传统小说营造生不同的“真实”。这并不难理解，同一生活现实，因由观察角
“真实”幻觉的封闭结构，模糊真实与虚构的界限，从而达到度的不同，会有不同的认识，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便是这
一种虚实相生，亦真亦幻的效果。小说中，马原常以主体确认一生活哲理的诗意概括。我们每一个人都只能看到复杂多方
的方式介入作品，声明描述的是自己亲历事件，以此增强故的世界某一侧面，某一片断，事物的意义并非唯一确定。如若
事的可靠性和真实感。如《虚构》中告诉读者：“我就是那个叫象传统小说“发生———发展———高潮———结局”叙述模式，按
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用人格作担保，以此获得读者的信全知全能视角把对象纳入一个既定的框框来演绎，势必伤失
任。可接着又声称“我其实与别的作家没有本质不同，我也需现实中潜在的丰富性和复杂性。马原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
要象别的作家一样去观察点什么，然后借助这些观察结果去改变了既有的叙述程式。克洛德·西蒙曾说：“假若他多多少

杜撰”，从而瓦解故事的可靠性。在《西海的无帆船》中，人物少改变了叙述世界的方式，他就推动了事物”。1+2马原正是颠
姚亮把作者当成叙述的对象，对其小说的惯技予以指控，并覆传统小说叙述与确定性的联系，消解“故事性”，给人们一
透露出马原小说中常见的另一人物陆高就是马原本人。在这种全新的认知世界的方式和阅读体验。他的小说叙述主体常
里，作家之所以要作自我解释，自我暴露，把小说技巧当成叙呈现分裂状态，没有统一的叙述人。经常限制叙述人的视角，
述的对象和读者商量作品的构思与组织计划，目的是想让读将叙事感知焦点置入人物，使小说成为一种共时性讲述。《冈
者明白：故事不过虚构而已，而作家也已经意识到了读者的底斯的诱惑》中，陆高、姚亮和小车司机一块去看天葬。被天
欣赏水平，能够洞悉作者的意图。然而这种技巧上的大胆革葬的究竟是谁？由于去看天葬，陆高不可能参加小姑娘的追
新可能招致传统阅读期待的责难，因此，作者赋予人物足够悼会。天葬完后他再去追悼会现场人已散尽，只有藏族小姑
的主体意识，对读者意识进行想象性建构，让其与作者直接娘的一幅巨大遗照留在那里。难道天葬的就是陆高认识的那
对话。这种富有“双簧戏”意味的纸面交流表演，置换读者与个小姑娘吗？由于此处叙述视角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