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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大学学报刁年第期

后期维特根斯坦哲学的实质

徐大建

维特根斯坦的后期哲学思想对本世纪的西方哲学具有深远的影响。但是,这种哲学
并不是西方传统意义上的哲学,它缺乏完整的理论体系和系统的论述相反,维特根斯
坦的后期哲学著作中充满了难以捉摸的格言、警句、类比,甚而夹杂着古怪的虚构和嘲
讽。这使他的思想实质不易为人把握,容易造成误解,就连许多著名的西方哲学家都感
到不可理解。仁参阅,第命一页本文不打算也无法对维特根斯坦的后期哲学进行系统的
评述,而只想从维特根斯坦的后期哲学的目的、手段及特征等诸方面来探讨一下其思想
实质。

无庸置疑,维特根斯坦前后两期哲学的中心问题都是语言的本质或意义问题。然而,
他的前期哲学的代表作《逻辑哲学论》与他后期哲学的代表作《哲学研究》读起来却大不相
同。《逻辑哲学论》一书虽然是一本语言逻辑的著作,但也是一本系统地谈论世界和思想
的本质的著作。所以没有人怀疑它是一本真正的哲学著作‘相比之下,《哲学研究》一书
既不谈世界,也没有系统性,整本书讨论的几乎都是语言问题,甚至在个别语词的意义
问题上纠缠不休,这就不能不使人发生疑问,它究竟是在探讨哲学问题,还是在探讨语
言问题
这种疑惑不无道理,《哲学研究》并不是一本传统意义上的哲学著作。但它又是一本
真正的哲学著作,因为它的目的是试图彻底终结传统形而上学并开创一种全新的哲学。
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一书的序言中曾经忠告读者这本书只有以《逻辑哲学论》
一书为背景,在两者的对照中才能正确地得到理解。〔参阅冬第项〕也就是说,要理解其后
期思想,必须把它与其前期思想放到一个共同的思想框架内加以对照。而这个共同的思
想框架就是通过语言逻辑的分析批判和彻底结束传统的形而上学。
《逻辑哲学论》一书的序言十分明确地指出,它的目的在于证明,传统形而上学问题
的提法“都是建立在误解我们语言的逻辑上的,”“这本书的整个意义可以概括如下
凡是能够说的事情,都能够说清楚,而凡是不能说的事情,就应该沉默”。仁,第页〕显
然,在《逻辑哲学论》一书中,语言逻辑分析或语言批判本身并不是目的,而只是一种手
段,用来给可思想的可说的东西与不可思想的不可说的东西划分一条界线,以便把传统
形而上学的问题划入不可思想不可说的东西之中,彻底终结传统形而上学。
遗憾的是,尽管《逻辑哲学论》在数理逻辑和人工语言的研究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但却并没有达到它的目的。在许多人看来,这本书不仅对世界和思想的本质发表了一整
套系统的看法,提出了一种新的形而上学,而且自相矛盾地说了一大堆根据其语言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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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说的东西。这就表明,他的前期哲学出了毛病。尽管他对罗素提出的批评不屑一
顾。〔参阅,第页他所尊重的兰姆赛仍然郑重其事地提出批评说,“如果哲学的主要命
题就是,哲学是无意义的,⋯⋯那么我们必须老老实实地承认,‘哲学是无意义的’,
而不能象维特根斯坦那样自欺欺人地说,哲学是重要的无意义的”。阳,第页〕而剑桥
大学的讲师斯拉法则直接了当地对他的语言图象说提出了批评。参见,第、页〕
不过,维特根斯坦的后期著作表明,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终结传统形而上学的目的,
也没有因此而放弃以语言逻辑的分析批判作为终结传统形而上学的手段。那么,毛病究
竟出在哪儿呢
维特根斯坦经过数年的思考终于认识到,他前期的语言观是错误的,错就错在这种
语言观脱离了语言的实际情况而陷入了理想的语言状态。具体一些说,这种语言观把语
言的基本功能之一描述功能当作语言的理想功能,进而用这种功能作为语言的唯一正当
功能来统一说明语言的全部现象,这就忽视了语言的其它功能,忽视了语言的各种不同
功能之间的差异性。参阅,第一节,节,节,节〕语言的描述功能在一定的范围内的确
说明了语言现象,但一旦越出了这个范围,便不能合理地说明语言现象,结果便会导致
理智的迷惑语言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同样,传统形而上学的特征和根本缺陷也不在于因为它们没有描述事实所以是不可
说的,而在于它们是一种追求理想本质的哲学。它们的错误与他的前期哲学所犯的错误
其实出于同一个根源,即出自一种“对普遍性的渴望”。这种“对普遍性的渴望”既反
映了人们对追求普遍性和完善性的科学方法的崇拜,又反映了人们在语言观上认为一般
名词必定以某种共同的本质为其意义的想法。〔参阅刁,第」一。页〕但这种倾向会使得人们忽
视差异,继而在没有共同本质的地方去追求共同的本质,并把这种并非实存的共同本质
误认为是实在的东西。正因为这种倾向,两千多年来的西方哲学家莫不致力于追求世界
的本质、认识的本质、人的本质等等,典型的形而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