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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卷第3期经济学(季刊)Vol18,No13
2009年4月ChinaEconomicQuarterlyApril,2009

熊彼特增长理论:一个文献综述

严成樑龚六堂3

摘要20世纪90年代以来,熊彼特增长理论(Schumpeteri2
anGrowthTheory)的兴起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经济增长理论,其
不仅为内生的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提供了一种新的解释,而且为我
们研究其他问题提供了一个更为一般性的分析框架。熊彼特增长理
论的核心特征是内生的研发和创新是推动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的决
定性因素。本文从代表性的熊彼特增长模型、熊彼特增长理论的应
用、基于熊彼特增长理论的实证研究、熊彼特增长理论面临的挑战
与未来发展等几个方面较为详细地回顾了近二十年来这一领域发展
中较为重要的文献。本文旨在通过梳理这一领域文献的发展脉络和
内在演化逻辑,为国内学者研究熊彼特增长理论提供一些线索。
关键词熊彼特增长理论,研发,创新,知识

一、引言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以Romer(1986)、Lucas(1988)为代表的新
增长理论(NewGrowthTheory)的兴起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经济增长理
论。1新增长理论突破了新古典增长理论(NeoclassicalGrowthTheory)关于
技术进步外生性的假设,强调技术进步是内生的,资本积累和创新都是促进
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相对于新古典增长理论而言,新增长理论
的两个突出特点是:(1)经济增长率是由经济参与者(包括消费者、厂商和
政府等)的最优化行为决定的,从而是内生的;(2)政府政策可以通过影响
经济参与者的最优化行为,进而影响经济增长。根据Romer(1993)、Zeng
(1997),我们可以将新增长理论区分为资本为基础的(capital2based)增长理
论和思想为基础的(idea2based)增长理论。其中前者强调资本(物质资本和
人力资本)积累是促进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而后者则强调创新
和知识积累在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中的突出作用。

3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应用经济学系。通信作者及地址:严成樑,北京大学畅春新园2号楼370室;电
话:[phone];E2mail:[e-mail]。本文的研究得到了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通用
汽车·中国发展研究青年奖学金项目”博士论文奖学金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杰出青年基金项目(70725006)
的资助,特此致谢。同时,作者感谢两位匿名审稿人极富教益的评论和修改意见。当然,文责自负。
1新增长理论也被称为内生增长理论(EndogenousGrowthThe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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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初期,以Romer(1990)为代表的一些经济学家在动态一
般均衡的框架下(DynamicGeneral2equilibriumFramework)将创新、研发与
内生经济增长联系起来,提出了内生的研发和创新推动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
从而奠定了熊彼特增长理论的基础。需要说明的是,我们这里借鉴了Dinopo2
ulos(2006)、DinopoulosandSener(2007)关于熊彼特增长理论的定义,将
具有以下两个特征的增长理论称为熊彼特增长理论2:(1)内生的研发和创新
是促进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的决定性因素;(2)企业投入研发和创新是为了
获取垄断利润。这类增长理论较好地拟合了熊彼特(1942)关于经济增长是
通过内生的新产品、新方法来实现的思想,其中熊彼特(1942)关于内生新
产品、新方法推动经济增长的论述主要包含以下三个方面的内容:(1)企业
追逐垄断利润的动机促使其创新,从而生产出新产品或发现新方法;(2)创
新的过程也是一个创造性毁灭(creativedestruction)的过程,企业创新一旦
获得成功,就会将别的企业排挤出市场,从而独自获得垄断利润。当然,这
些创新成功的企业也只有暂时的垄断权力,其又会被将来创新成功的企业排
挤出市场,以此类推;(3)创造性毁灭是推动资本主义发展的动力。值得注
意的是,我们这里定义的熊彼特增长理论并不要求创新过程一定是一个创造
性毁灭的过程:在垂直创新(verticalinnovation)的框架下,创新过程是一
个创造性毁灭的过程,新产品会将旧产品排挤出市场;而在水平创新(hori2
zontalinnovation)的框架下,新旧两类物品可以同时存在于市场上。
熊彼特增长理论成长于20世纪90年代,其中Segerstrometal.
(1990)、Romer(1990)、GrossmanandHelpman(1991a)、Aghionand
Howitt(1992)做了开创性的工作。熊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