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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研究·政治与法律2008年第9期

FOB条件下卖方将买方记载为提单托运人的
提单合法当人探析
———温阳公司诉上海远洋运输公司无单放货案评析

夏海英
（上海市食品进出口公司，上海200085）

摘要：在“实质意义当事人”向“程序意义当事人”转化背景下，从借鉴保护提单持有人国际
经验出发，提单的合法持有人不应限于提单的被背书人，同时还包括通过其他合法途径善意取得
提单的人。凭正本提单交货———这是承运人在提单项下一项相当严格的责任。“迟延提货”或者
“港口仓库不允许存放”不足以作为承运人无单放货的抗辩理由。承运人无单放货的行为与提单
持有人不能顺利结汇不存在因果关系，但却与提单持有人丧失“结汇失败下的货物控制权”存在
因果关系。
关键词：诉权；提单合法当事人；无单放货；因果关系；F0B
中图分类号：DF691.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9512（2008）09-0136-06

一、案情概要

北京市温阳贸易进出口公司（以下简称“温阳公司”）于1992年1月30日与新加坡某公司
（以下简称“新加坡公司”）订立销售确认书。双方约定，温阳公司向新加坡公司出售2000公吨黑
豆，价格术语为FOB天津新港，4月15日前装运1000公吨，5月15日前装运1000公吨。确认书
签订后，新加坡公司向上海远洋运输公司（以下简称“上海远洋公司”）办理租船订舱手续，并预付
了运费；还通过银行开出以温阳公司为受益人的信用证，信用证中要求提单上注明托运人为新加
坡公司，有效期为1992年5月17日止。温阳公司将1000公吨黑豆交给上海远洋的代理人天津
外轮代理公司（以下简称“天津外代”）。5月12日，天津外代向温阳公司出具收货单，收货单上载
明托运人为温阳公司。装箱单、产地证书、检疫证书的发货人均为温阳公司。5月13日，天津外代
向温阳公司签发了三份提单，均载明：托运人为新加坡公司，收货人凭指示，装运港为天津新港、
卸货港为雅加达。货抵目的港后，无人持正本提单提货，因港口当局不允许豆类货物存放码头仓
库，承运人只能直接将货物卸至货车上拉走。上海远洋在卸货港的代理人在未收回正本提单的情
况下将货物交给新加坡公司。温阳公司于5月29日将全套单据提交中国银行北京分行议付，银
行以提单背书人不是托运人而是温阳公司以及信用证超过有效期为由拒付。温阳公司遂于1993
年4月13月起诉上海远洋公司，要求其赔偿货款及利息、承担诉讼费用和律师费。1

作者简介：夏海英，上海市食品进出口公司家禽公司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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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审理情况

天津市海事法院经审理认为：温阳公司虽然持有正本提单，但该提单为指示提单，托运人为
新加坡公司，提单未经托运人背书，温阳公司未能证明其具有提单合法当事人的地位。因此，温
阳公司与上海远洋运输公司之间不具有权利义务关系，温阳公司对上海远洋运输公司没有诉
权。据此于1993年12月21日裁定驳回温阳公司的起诉。温阳公司不服一审裁定向天津市高级
人民法院上诉。
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温阳公司虽持有正本提单，但提单上所确定的托运人为
新加坡公司，收货人凭托运人指示，因此提单上的托运人与收货人与温阳公司无关。依国际贸易
和国际航运惯例，指示提单须经托运人背书转让给合法的持有人，被背书人持该提单才能向承
运人主张提单下的权利。现温阳公司持有的是未经托运人背书的正本提单，只是对提单的形式
上的持有。据此于1995年2月20日裁定驳回温阳公司的上诉，维持一审裁定。
温阳公司不服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的终审裁定，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再审。最高人民法院
经审查认为，温阳公司将货物交给承运人的代理人，该代理人向其签发了正本提单，温阳公司是
通过正当途径取得提单，在未结汇之前，温阳公司仍然持有正本提单，其诉权应予保护。据此于
1997年12月3日裁定撤销原一、二审裁定，指令天津海事法院对本案予以再审。
天津海事法院再审认为：本案所涉为指示提单，该提单必须经提单托运人背书才能确定收
货人。温阳公司自行在提单上背书违背了提单流转的程序和通常做法，造成提单背书无效。上海
远洋运输公司作为承运人在货物运抵目的港后，在无人凭正本提单提货且港口当局又不允许豆
类货物存放码头仓库的情况下，将货物交给提单载明的托运人并无不当。温阳公司同意买受人
新加坡公司的要求将托运人记载为新加坡公司，此种做法使温阳公司丧失了在提单上背书的资
格和权利，由此导致不能议付货款和对货物丧失控制权的风险及损失责任应由温阳公司自行承
担，遂根据《海商法》第71条的规定，于1999年4月1日判决驳回温阳公司的诉讼请求。
温阳公司不服再审判决，向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称其通过正当途径取得并持有
提单，拥有提单项下货物的所有权，要求上海远洋运输公司承担错误交付货物所导致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