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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卷第6期湘潭大学社会科学学报Vol.25No.6
2001年12月SocialScienceJournalofXiangtanUniversityDec.,2001

中国现代文学与宗教文化关系研究述论Ξ

郭国昌

(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730070)
摘要:中国现代文学与宗教文化的关系是新时期以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重要议题之一。追寻中国现代文
学与宗教文化发生联系的背景和原因,探索中国现代文学和宗教文化互动影响的规律是这一研究的主要内容;
缺乏对宗教文化的整体性思考和对文学与宗教关系的精神性探索是其存在的主要问题。中国现代文学与宗教
文化关系研究的新突破在于对文学中终极关怀的整体把握。
关键词:宗教文化;终极关怀;现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1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981(2001)06-0017-05

新时期以来,文学和宗教的关系是中国现代文学有的青睐于基督教,有的注目于佛教,有的着眼于道
研究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方面。毫无疑问,人们对这一教,有的可能同时涉足于多种宗教。在并不算沉寂的
问题的重视根源于80年代中期兴起的“文化热”;而宗教文化传播浪潮中,中国现代作家根据自己不同的
中国现代文学与宗教文化本身之间存在的或显或隐需求选择了切合自身的宗教文化。既然中国现代社
的联系也吸引着众多研究者的目光。当新世纪的门会中存在着两套相异的宗教文化系统,那么,中国现
扉刚刚开起时,对中国现代文学和宗教文化关系的研代作家对宗教文化的接受也表现为两套不同的目的,
究加以回顾也许是不无意义的。即:基督教文化接受目的和东方宗教文化接受目的。
一中国现代作家接受基督教文化的目的虽然比较
从整体上看,文学和宗教之间的关系是多层次复杂,但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表现为工具
的。然而,它们之间关系的亲疏程度却根源于作家对理性目的。也就是说,中国现代作家是从社会现实需
宗教文化的态度。在“风沙扑面、虎狼成群”(鲁迅语)要出发认同基督教文化的。王本朝的《基督教文化和
的中国现代社会,作家们为什么会主动接受宗教文中国现代文学》[1]和许正林的《中国现代文学与基督
化?这是中国现代文学和宗教文化关系研究首先要教文化》[2]两文都是从“五四”反传统的文化背景出
面对的问题。发,认为中国现代作家是为了批判传统文化、改造国
对于中国现代作家来说,他们面对的是两套不同民性才主动地接受了基督教文化。在对这个问题的
的宗教文化系统。一套是以基督教为主体的西方宗探索中,刘勇的观点值得重视。作者并未单纯从某一
教文化系统,另一套是以佛教和道教为主体的东方宗种宗教文化入手,而是从宗教文化整体入手论析了中
教文化系统。佛教和道教经过长期的演化发展,浸润国现代作家接受宗教文化的原因。他认为中国现代
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已经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作家大多坚持把宗教文化现实化、实用化的理论主
要组成部分。基督教虽然早在16世纪就已开始在中张,这是“与中国现代文化及现代文学的发展进程相
国传播,但大规模的广布只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契合的,是和一切为人生的文化主潮相一致的。”这说
的事。在“五四”新文化运动“重新估定一切价值”浪明中国现代作家“是把宗教文化、宗教精神纳入中国
潮的推动下,无论是基督教,还是佛教和道教,都一同现代社会变革,中国新文学发展的轨道中来思考和吸
站在了历史的前台,接受中国现代作家的审视。他们取的。”[3]由于刘勇是从整体性角度提出问题的,因

Ξ收稿日期:20010629
作者简介:郭国昌(1969-),男,甘肃静宁人,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现为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博士生,从事中国
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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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概括性和辐射度不言自明。景,以鲁迅、郭沫若、林语堂、沈从文等人的创作为散
中国现代作家接受基督教文化的目的还表现为点,从总体上论析了中国现代作家对待道家文化的心
对终极价值的追求。这是中国现代作家的一种更内态“:贬抑者有之,重新诠释者有之,默默地从中汲取
在的精神性的人格追求,然而这并未引起研究者足够营养者有之。”[7]可以说,作者抓住了中国现代作家
的重视。较早涉及这一论题的是马佳。他以鹿地的和道家文化关系的精髓。《佛学与中国现代作家》是
《未央歌》、苏雪林的《棘心》、徐的《风萧萧》等小说谭桂林的博士论文提要。作者把中国现代作家与佛
为例,具体分析了这些作品所包容的基督教文化意蕴教文化之间发生的种种关系分为信念型、修养型、研
及其作家们的终极价值关怀。作者认为《未央歌》“是究型、实用型等四类。文章指出“:前两种类型大致与
把‘一种新的美的气息灌注到精神本身的内在形象作家的人格建构相关,后两种类型的划分则以作者的
里’,这种新的美的气息便是流贯小说始终的以基督艺术情调与风格作为标准。”[8]这样的分类显然有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