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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生水起_论风水对明清闽南宗族发展的影响_.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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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史學十八卷三期 二○○七年九月1 風生水起——論風水對明清時期 * 閩南宗族發展的影響 陳啟鐘** 風水之說，超越生死，成為人世與冥界、祖先與子孫間的聯繫， 除負有孝道倫理的意涵外，更具備現實利益的功能，而風水的功利 性，即是其能盛行於中國社會的關鍵。 由於風水具有排他性，並牽涉到宗族發展的興衰存亡，這使得各 個宗族汲汲於此一資源的爭奪，也因而導致在宗族與宗族間，產生諸 多的糾紛，並往往演變為激烈的衝突和械鬥。 在閩南地區的衝突和械鬥中，當人們受到外力威脅時，最先尋求 的援助對象，即是宗族組織。這種共同對抗外敵的情感，無疑會加強 彼此的團結和認同感，同時也更強化宗族組織的穩固性。由此觀之， 不僅宗族意識的建構，促進了閩南社會對風水的重視，反過來說，堪 輿之術的盛行，同樣也有助於宗族組織的發展。 關鍵詞：明清閩南宗族風水資源爭奪 *承蒙兩位匿名審查人寶貴的意見，特此感謝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歷史學研究所博士班研究生 2陳啟鐘新史學十八卷三期 一、前言 本文的目的，乃是藉由研究明清時期，閩南宗族間對於風水資源1的 重視與爭奪，及因此而引發的現象和問題，來探討風水在中國社會的 意義和影響，與其興盛不衰的原因。雖然有關風水的論著極多，不過 大部分的書籍或文章，都把焦點著重在風水原理和方位的討論與描 述，特別是風水在陽宅與建築、景觀方面的運用，2極少把風水當作 一種資源，來討論風水(尤其是在喪葬方面)對民間社會的意義、運用與影 響。當然，也有部分學者從社會、文化等方面，來分析風水習俗與傳 統社會的實質互動關係，但相對而言，仍屬少數。就此來說，日本學 者瀨川昌久將廣東新界地區的宗族族譜，實際利用於對這些宗族參與 墓地風水活動的具體方法，並進行詳細驗證的研究，可以說是一種極 富意義的作法。3何淑宜雖然也曾討論到明代擇葬與風水的情形，但 因著重在明代士紳對喪俗風氣的批評，以致較少談及民間對風水之葬 的看法及使用的動機，4而這種情形也存在於張壽安對十七世紀中國 1所謂的資源，具有兩個特性：有限性和排他性。風水雖然是無形的概念， 但由於具備這兩個特性，因此，本文將其視為一種無形的資源。而從爭 奪有限資源的角度，來探討中國社會重視風水的原因，則是本文的目的 之一。 2如漢寶德，〈風水——中國人的環境觀念架構〉，《國立臺灣大學建築與 城鄉研究學報》，2：1(臺北，1983.6)，頁123-150；亢亮、亢羽編著， 《風水與城市》(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1999)；亢亮、亢羽編著，《風 水與建築》(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1999)；何曉昕、羅，《風水史》 (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5)等。 3瀨川昌久著、錢杭譯，《族譜——華南漢族的宗族‧風水‧移居》(上海： 上海書局，1999)，第4、5章。 4何淑宜，《明代士紳與通俗文化——以喪葬禮俗為例的考察》(臺北：國 風生水起3 儒學思想與大眾文化間的衝突所作的探討中。5廈門大學陳進國的博 士論文〈事生事死——風水與福建社會文化變遷〉6則採用區域研究的 取向，從文化史和社會史的視角，來探討風水習俗與福建傳統地方社 會的互動關係。其文雖然觸及風水在家族行為中的重要性，卻沒有提 到在不同的宗族間，圍繞風水問題所產生的爭奪與糾紛。因此，對於 士紳理想和民間現實間的差距及其原因，和風水在一般人民心中的意 義、運用與影響，以及宗族間對於風水資源的爭奪等問題的探討，實 有其必要性。 二、風水在社會上的流行與功利傾向 明清時期，中國地方社會發展的特點之一，即是敬宗收族式平民 宗族組織的興盛，特別是在福建、廣東兩省。而在閩南，宗族組織興 盛的原因，除了理學在福建的宣揚與傳播，為宗族組織的興起，提供 了理論基礎，及長久以來，因移居所形成的聚族而居傳統外，特別與 明中葉以後，商品經濟的發達和社會的動盪不安有關。7 宗族如果想要長久地生存於某地，其必要條件之一，即是控制當 地資源。如果它不能在聚居地有效地控制、擁有足夠資源，那麼，本 立臺灣師範大學歷史研究所，2000)，頁111-130。 5張壽安，〈十七世紀中國儒學思想與大眾文化間的衝突——以喪葬禮俗為 例的探討〉，《漢學研究》，11：2(臺北，1993.12)，頁69-80。 6陳進國，〈事生事死——風水與福建社會文化變遷〉(廈門：廈門大學歷 史系博士論文，2002)。其後，在此基礎上加以改寫，而出版了《信仰、 儀式與鄉土社會——風水的歷史人類學探索》(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 社，2005)一書。 7有關閩南宗族組織興起的社會背景，可參考陳啟鐘，〈明清閩南宗族意 識的建構與強化〉(南投：暨南國際大學歷史學系碩士論文，2002)，頁 23-32。 4陳啟鐘新史學十八卷三期 族的家庭和支派就不得不遷徙，以尋找新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