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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招聘广告透视就业领域中的性别歧视现象

程胜利刘艳艳

[摘要]本文是关于就业领域中的性别歧视的一项实证研究。研究者对招聘广告——尤其
是“仅限男性”、“仅限女性”的招聘广告——进行了详尽的内容分析，结果显示：目前在招
聘广告中存在着严重的性别歧视现象，具体表现在（1）注明招聘女性的职位普遍低于注明
招聘男性的职位；（2）对女性的年龄限制更加苛刻和低龄化；（3）女性面临更严重的相貌、
户籍等方面的歧视。研究者认为要消除就业领域中的性别歧视，除了加强相关的立法和执法
检查之外，更重要的是需要从社会文化、教育方面入手，改变社会对女性的刻板印象，提高
女性的文化水平和技术水平，提升女性求职者的就业能力。
[关键词]性别歧视；就业领域；招聘广告；男女平等

一、研究问题的提出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政府一贯实行男女平等的就业政策，规定妇女同男性享有同
样的就业权利和就业机会①，并先后签署了联合国《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和国
际劳工组织的《男女工人同工同酬公约》等一系列重要国际公约和国际文件。虽然几十年
来，中国政府保护妇女的社会政策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中国妇女在经济和社会各个方面都
真正获得了平等的法律地位，歧视妇女的传统力量得到了有效的抑制。与其他发展中国家
相比，中国妇女的实际地位比较高（国务院新闻办公室，1994，2000）但是改革开放以来，
随着中国逐渐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由农业社会转向工业社会，中国妇女在就业领域
中面临着日益凸现并严重的性别歧视，妇女在劳动力市场中逐渐被边缘化，表现为妇女就
业难、下岗失业多、再就业难、在就业、收入、晋升、福利上的受歧视等（中国妇联、国
家统计局，2001）。
就业中的性别歧视现象已经引起了研究者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有关就业中的性别
歧视的研究也成为近年来学术研究的热点之一。已有的研究多集中在针对以类别划分的妇
女群体在就业中遭遇的就业歧视问题：女大学生就业中的性别歧视问题（戴明清、王克黎，
2002；陆方文，2000；卢美芬，2002；王小波，2002）、下岗失业妇女的再就业问题（高

①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四十八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在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社会的和
家庭的生活等各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权利。国家保护妇女的权利和利益，实行男女同工同酬，培
养和选拔妇女干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第十二条规定“劳动者就业，不因民族、种族、性别、
宗教信仰不同而受歧视”，第十三条规定“妇女享有与男子平等的就业权利。在录用职工时，除国
家规定的不适合妇女的工种或者岗位外，不得以性别为由拒绝录用妇女或者提高对妇女的录用标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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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新，2002；李弘毅，2003；周美珍，2004）、农村妇女的就业问题等（程丽香，2002；
黄芳，2001），内容涉及妇女在求职、下岗失业、再就业、收入方面遭受性别歧视的状况、
原因分析和相应的政策研究（程胜利，2003a；蒋永萍，2003；周美珍，2004；范忆，2003；
王小波，2004；谭琳、卜文波，1995），缺少从总体上对妇女在就业中所面临的性别歧视
的状况及其表现的实证研究。本研究试图通过对媒体所刊登的招聘广告的内容分析从总体
上透视当前妇女在就业领域——尤其是在求职过程——中所遭受的性别歧视的状况及其
具体表现，在借鉴他人的研究成果基础上分析就业领域中性别歧视存在的深层原因，提出
减少就业领域中性别歧视的政策建议。

二、研究方法

本文以报纸这一印刷媒介中的招聘广告为切入点，试图通过对《齐鲁晚报》2004年4
月13日和4月20日两期中人才招聘专刊中招聘广告的分析，研究用人单位的招聘行为及
由此体现的就业中的性别歧视现象。本文将研究的范围仅仅限于就业领域，而不像大多数
的研究者那样，以整个劳动力市场和职业领域为研究范围，研究范围的缩小细化，有助于
对就业领域的性别歧视行为进行更深入细致的分析，清晰描述就业领域性别歧视的具体状
况及各种表现，同时，以招聘为视角对就业领域的性别歧视进行研究，有助于我们对招聘
单位的歧视性招聘有更清楚明确地认识，对规范企业的招聘行为，对劳动力市场的秩序化
和完善化有一定的理论借鉴作用。
本文采取在对招聘广告进行内容分析的基础上进行分类统计的方法。研究者首先区分
出有明显的性别区隔的岗位招聘广告——在本文中指标明“仅限男性”和“仅限女性”的
招聘广告，然后对其中的岗位性质、对人员的要求进行详尽的分析，从而反映出招聘广告
中性别歧视的具体状况和表现。

三、研究结果分析

（一）招聘广告性别区隔的总体状况
根据国际劳工组织关于就业及职业歧视公约的定义，只要“基于⋯⋯性别、⋯⋯的任
何区别、排斥或特惠，其效果为取消或损害就业或职业方面的机会平等或待遇平等”就可
视为就业领域中的性别歧视。因此